你的信已经收到!(假装它跨过了山山水水和很多的时间终于到了我手里)
毕业照上的约定当然还记得呀!还记得大家给伍老师取秤砣的绰号,记得在宿舍里抓鸭腿大的老鼠,记得你那个时候下象棋,老赢。不过再聚可能是难了——这么久没联系倒不是最大的问题——大家各有各的班要上,估计回家一趟都够呛;早就失联的大部分同学又由谁来组织到一起?到最后会不会变成了咱们哥几个聚会呢?那样的话似乎也不必专门趁10年这个时间点了。不得不承认,一路到现在还没有走散的人实在是一种宝贵和难得。
你说起象棋,我记得以前在班上也下,你好像还是经常赢。但是时间太赶经常不够下完一整盘,半路收好再复现又麻烦,所以好像后面就不怎么见你们下了。那时候休息的时间是多么短!生活却又感觉充满了东西,大家很容易因为一些小事而感到高兴,人不容易空虚。
前阵子我会处于一种焦虑空虚的情绪里面。不知道要追求些什么,对事情提不起兴趣,当然也没有梦想了(这个词在忙碌的平凡人身上似乎非常奢侈)。工作就是为了赚钱嘛,不出意外一辈子能赚的钱也有个数了,赚了钱而后又要做什么呢?有人说这是闲出来的胡思乱想,似乎按部就班地工作、找个对象、走入婚姻以及之后的种种就能解决这种空虚。我表示很怀疑,人对意义的追寻会因为忙于其他事情就终止么?只不过是搁置和逃避而已吧。要对抗这种空虚和追问,只是单纯忙碌起来似乎并没有用。我们的社会分工就给了我们一些机械重复的工作,如果这个螺丝钉的工作本身就是个意义虚无的,那么怎么能要求在这个位置上的我们不产生空虚的情绪呢?
有个日本的心理医生说,要用“爱、创造、孩童般的游戏”来消除空虚,我没有细读他的书,不好多作评价。但是我有时候确实去思考我们的童年、少年时期。那时的我们很容易感到快乐,也乐意进行一些简单的游戏。我们可能会因为下午的弹珠游戏里一发平时施展不出的射击而高声大喊,也可能因为捡到一张从来没见过的烟壳子而跳着回家,甚至看个蚂蚁搬家也能看上一整天。这些游戏和快乐和成人为了满足欲望的游戏区别在哪里呢?一般常说的“游戏人生”,是个贬义词,似乎就是以一种漠不关心放纵欲望的方式来对待人生。但是如果能让我以孩童对待少时游戏的态度来对待人生,那真是一种何等欢乐简单的人生态度啊!当然,那时见识少,很容易感到新奇——但是这也似乎并不是关键所在。哪怕是最顶尖的昆虫学者也不敢自言他已经了解了关于蚂蚁的一切,纵使还有如此多未知,我们也不太愿意和儿时盯着蚂蚁搬家看一天了吧?我觉得那时的我们拥有一种宝贵的能力。除去更强烈的探索欲和创造力之外(这是显而易见的),儿童还有一种简单地和万事万物建立联系的能力。比如那时的我可以很自然地认为,蚂蚁搬家对我来说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可以放下喜欢的动画片来看蚂蚁搬家到天黑,或许还会给它们设置一些路障或者撒下一些砂糖的奖励?如今的我们当然认识更加深刻了,知识更加丰富了,也有了更宽阔的眼界和更多的利益权衡,大部分事情都变得不值一提了,不会再如同那个遥远的下午的蚂蚁搬家,被视为一件对你重要的事情。如果我们注定会变得复杂,那么和万事万物建立联系的本领是不是也是一种可以锻炼保有的能力呢?
说到这,最近我在学打制石器来着。我感觉这和我舅爷爷的木匠活颇有类似,都是带点运气和创造的劳动。往开裂的石头里加入一些创造性,并且因为从小小石头里获得的快乐而放声大笑起来——我正在努力这样做呢。
(单位大黄狗生下的小狗都两个月大了,给你看看这胖小狗)
另:日本漫画基本上是给黑白漫画,从左到右读,不一定符合大家的阅读习惯。而且风之谷年代又太久远了,乍一翻估计有点读不下去,不必因为鼎鼎有名或者是我推荐的就去看(笑)。如果你要读的话,我倒是有电子版(包括pdf和equb)可以奉上。需要的时候来找我就好啦!